余华《第七天》｜原来“死无葬身之地”是一种祝福

2024-04-03

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的一切的工，安息了。——《旧约·创世纪》

今年国庆中秋双节同庆，在祖国生日第一天，我去看了等了大半年的国漫《姜子牙》，去书店买了两本书，其中一本是余华的《第七天》。

余华

余华，一位让人从现实生活中感到无尽绝望，又从绝望中萌生希望的作家（对我来说是这样）。

也许有人没记住他的名字，但是《活着》《许三观卖血记》没读过应该也听过这两本书名，余华，就是这两本书的作者。今天我要说的《第七天》也是这位作家写的。

因为自己手里屯了很多书，所以本来打算近两年暂不买书，但是，今年公司双节福利发了一张书店的通用卡，看完电影就想着去看看有没有有缘的书，带几本回家。于是《第七天》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第七天》封面

对《第七天》这本书产生兴趣，当然还是余华这个名号，毕竟这位作家总是能用现实的世界，让人感受无尽的绝望，我大脑第一反应就是，这七天，会有什么“绝望”气息飘来？第二个吸引我的点，是书的腰封上写着这么一句话“比《兄弟》更荒诞，比《活着》更绝望”，就这句话，让我不得不把它买回来，看看有多绝望。

2号，没给自己安排活动，就带着要学习的资料和这本书去了住所附近的图书馆，结束学习之后，拿起这本书，一次性读完了前三天，还是余华作品一贯给人的感觉——总想一口气读完。图书馆闭馆时间到了，收拾东西回家，连续几天都因为各种事情耽搁，直到今天早上才把最后的四天读完。

可能是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各种“绝望系”的心理建设，在读完这本书之后，我的感受并不是绝望，相反的是一种希望。

《第七天》讲述的是主人公杨飞从第一天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到第七天终于找到自己养父的故事。这七天，杨飞作为自己人生的亲身经历者，作为别人生活的见证者，他人生活的聆听者，他遇到了自己的前妻、回忆起了与生生父母相处的几十天、送别了自己的哺乳之情的“妈妈”、想起了自己与养父之间的故事、见到了因为被男朋友欺骗而自杀的“鼠妹”、还有为了给女朋友买墓地卖肾不幸身亡的伍超……

荒诞确实是，毕竟没有一个“死人”能再回忆起自己生前的经历，也没有一个死人能记录自己死后的故事。现实也也是真的，毕竟余华的风格就是最真实的“源于现实”的小说家，小说中强拆、卖肾、贫富两极分化、食品安全、城市底层生活现状等问题，这些也确实是我们现在依旧存在的问题。

在看小说的过程中，每次看到作者写到与我们现在相关的问题，我都会默默的叹一口气，有的时候甚至会被作者看似不经意的笔触给逗笑。

但是，当杨飞——小说的主人公，走到“死无葬身之地”时，看到那样的场景：

水在流淌，青草遍地，树木茂盛，树枝上结满了有核的果子，树叶都是心脏的模样，它们抖动时也是心脏跳动的节奏。

在第七天，杨飞带着伍超（为给女朋友卖肾而亡的小伙子）走近“死无葬身之地”时，对他说：

“走过去吧。那里树叶会向你招手，石头会向你微笑，河水会向你问候。那里没有贫贱也没有富贵，没有悲伤也没有疼痛，没有仇也没有恨……那里人人死而平等”。

小说中，“死无葬身之地”属于那些没有墓地，没有人悼念的“孤魂野鬼”，但是仔细想想，这个地方不正在被我们一点点的创造出来了吗？

记得上学的时候，经常会在政治历史考题上看到一些关于“强硬执法”的社会新闻，作为考生，那时的我们只能按照考纲写出“标准答案”要求的内容。

这么多年过去，在某些地方还会偶尔冒出点强制执法的行径，但是已经少之又少了。

官与民的关系，不再是之前对立，互不认可的冲突态度。尤其是现在法律以及人们行使监督的意识日渐增强，官与民反而在彼此的互相监督，互相配合下，变得越来越平和，互助。

食品安全问题依旧存在，比如从19年年末到现在还没有结束的新冠疫情，就是由于食品安全问题引起的。像之前的奶粉、地沟油等问题，现在也在逐年的减少，国家也对安全的检测要求更加严格。

在《第七天》中，主人公用七天的时间，回顾了自己一生的经历，尤其是对那个为了养育自己终生未娶的养父杨金彪的感情，让我深受感动。作为儿子对父亲一生无私付出的回报，杨飞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治病，卖掉了自己的房子，辞去了自己的工作，为了寻找默默离开的父亲，他卖掉自己的小商铺，重走父亲曾经的路，只是很不幸的，在寻找父亲的路上他也离开了人世。

就像作者余华自己说的那样，虽然他的小说充满着现实的绝望，现实的冷酷，但是他需要在现实中寻找温暖，也要给读者带去温暖。

所以在小说的最后，杨飞与自己的父亲在另一个世界再次相遇了。“鼠妹”去了男朋友舍命为她“创造”的墓地，面馆老板虽然不幸去世了，但是他和家人在一起，依旧经营着面馆店，而且这一次再也没有各种“收费”“欠费”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