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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平凡的世界》‖孙少安:生活中负重前行的跋涉者

2024-08-19

今天我们继续读《平凡的世界》,接着分析孙少安这个人物。昨天,我们试图通过书中文字探入孙少安的情感世界,体会了他在感情上经历的辛酸与无奈、幸福和满足。

然而,爱情,对于孙少安这样的人而言,似乎一直都是奢侈品。只因在生活中,他肩负着更加艰巨的任务。其中最首要的,是生存。和父亲一起,养活一家老小艰难地活下去;当生计无忧,他又努力让一家人生活得更好;继而不忘造福乡邻。

纵观孙少安的一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与润叶一起无忧虑的孩童期;拉扯一家老小带领生产队劳作的务农期;砖窑创业时期。

可以说,与润叶共度的孩童期是孙少安一生中最轻松的时光,简单、无忧。虽然穿得破、吃不饱,但总还有润叶会给他“缝”衣服、带吃的。后来,随着他的慢慢长大,作为家中长子,也就理所应当地与父亲分担起生活的重负,即便在初中升学考试中,他取得全县名列第三的好成绩,与学校的缘分也不过如此了。

回家劳动时,少安13岁。18岁他便当上了生产队长。他肯吃苦、爱劳动,却也不是一味蛮干,实际上很有头脑。不但选队长时,年年都是全票,深得人心;就连双水村的一把手、威风凛凛的田福堂,也不免在心里惧他三分,少安的精明强悍,使他不得不时时处处提防着他。

总之,尽管一家人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饱,少安还必须兼顾着除自家人之外的大家;即便生活再劳苦再艰难,他从没有过抱怨,有的只是任劳任怨的负重前行。

书中,田福军通过少安短短的几句话,便深觉他头脑的灵活、思想的不简单;而当承包制刚在遥远的省份崭露头角,孙少安便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了。虽说那次尝试失败了,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一旦生产责任制合法化,孙少安便带领一队热火朝天地忙开了。

这样所带来的最直接的变化,是解决了农民的温饱问题。虽说这很大程度上是政策的力量,不能全算作他孙少安的功劳;不过,这前前后后,读者朋友的心中还是很明了的,孙少安认识上的前瞻性,以及他为了农民的利益敢于去争取、去尝试的行动派做法,是很值得称道的。

后来,随着一次偶然的赚钱机会,孙少安的魄力慢慢施展开来。从一头骡子一辆板车,到一座小小的烧砖窑,到买来制砖机开办起制砖厂,到进一步扩大经营,经历重创、重新开始、走向盈利,最后承包乡办砖瓦厂,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成功的农民企业家。这整个过程,见证了孙少安的成长与壮大、雄心与气魄。

之前,穷得叮当响的孙家人,凭着孙少安终于挺直了腰杆。一家人的苦日子也终于熬到了头;不过,孙少安的伟大之处却并非止步于此,他对村民乡邻的慷慨与帮助、对公共教育事业的爱心与支持,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毕竟,人总离不开一个“私”字。但凡是人,做事首先考虑的总是自身利益。而孙少安的伟大就在于,他超乎常人。

从对待家人,到对待邻里,孙少安都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切。本来,他可以像润叶、少平一样,通过读书为自己争取好的未来;本来经历过事业重创的他可以对先前“背叛”他的乡邻不管不顾,雇佣邻村的人来帮忙干活;本来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挣来的钱用在自己的小家庭,只给妻子儿女留着……

这也是一般常人的做法,最最普通的人之常情;但,他孙少安却是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他的一生,从没屈服于命运,且以“仁”、“义”和“恕”对待生活中的一切遭逢。他把对家人的爱,扩展到对全村人的爱。他是名副其实的、负重前行的跋涉者,这其间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他的负累与重担。

好在,命运终于垂怜于他,给了他成功和荣耀;然,命运之神总归吝啬。最终让他失去了亲爱的秀莲。

我想因为这一点,不知有多少人替他惋惜,替他责怪命运,更有人为此“质问”作者路遥;然,无论如何,我们总不能改变他和秀莲的结局。无奈之后,只能感慨,或许,这就是生活;或许,这就叫做生活。

是啊!生活总是难遂人愿;而人总难事事顺心。想必,这便是路遥的用心良苦了。

只可怜秀莲,生活刚刚转好,万事充满着希望,她却要离去了。不过,当我们转念一想,人生在世,苦总不会间断。谁能说,往后的路就一定一帆风顺了呢?只能说,秀莲将今生之苦受够了,于是她便离开了。留下一个少安,带着一儿一女,继续人生的煎熬;继续负重前行的跋涉;继续他卑如蚁、美如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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