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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民族之声 担家国道义

2024-11-05

  北京时间4月18日凌晨,哥伦比亚作家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见上图)因病去世,享年87岁。1982年,他因“以非凡的想象力表现一个大陆的生存与命运”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离世无疑是世界文坛的一大损失。

  历史机缘

  走进中国文坛

  只要我们还记得他的名字,就会不断追问:他留下了什么?当然主要是作品,但又不仅仅是作品。马尔克斯虽然离去,然而他从文60余年,大约有近十部长篇小说、数十篇中短篇小说和各色脚本、随笔、评论及新闻稿。这么一位作家,从地球的另一端旋风般进入中国,不仅风靡一时,而且落地生根,不可谓不魔幻,但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首先,上世纪80年代,冷战尚未结束,而东西方两大阵营和全世界对以马尔克斯为代表的拉美作家的评价都非常高,甚至超乎寻常地高度一致,这客观上对他进入中国起到了推动作用。其次,拉美作家的成功对中国作家无疑既是鼓励,也是鞭策。适值我国改革开放之初,中国作家急于了解外部世界,也急于被外部世界所了解。走出去、走向“世界”是当时中国作家的最大愿景。对于中国作家来说,同属第三世界国家的拉美作家的成功,显然具有示范作用。再次是他的作品确实不同凡响。曾几何时,这片大陆受马尔克斯和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影响的作家何啻莫言、贾平凹或阿来、陈忠实,甚至更老一点和更年轻一点的都或多或少受到过他的影响,其中尤以“寻根派”为甚。

  《百年孤独》

  书写民族史诗

  上世纪80年代,中国读者对马尔克斯的理解并不深,他们更关注的还是马尔克斯作品的形式,其中最重要的无疑是他那包含着小说(圆形或轮回)结构的独特叙事方式:“多年以后,奥雷良诺·布恩蒂亚上校面对行刑队,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由此,小说行云流水般发散开去。那是一种集神话叙述与个性化叙述于一体的马尔克斯方式,其中凸显了作家处理个性与共性、继承与创新、民族性与世界性等一系列对立统一关系的方法。中国作家大都看到了这一点。然而直到上世纪90年代,部分作家才开始注意到《百年孤独》等拉美文学的深层次内容,即除了形式的因素、魔幻的因素,还有更为本质和深层次的精神诉求,比如对拉丁美洲民族集体无意识的表征。以莫言为例,他的中后期作品主要写本土的内容,其灵感或许来自马尔克斯,并因此将注意力转向了更为深邃的本土资源,甚至来源于童年时期耳濡目染的稀奇“故事”和蒲松龄等本民族、本地区的经典作家。尽管他没有明确说到集体无意识的概念,但实际上在这个方向跟马尔克斯有了神交。这并非简单的借鉴与模仿,用莫言的话说,他是在跟马尔克斯搏斗,这种搏斗既为摆脱其影响,也为寻找属于自己的主题、为民族发声、担家国道义的雄心壮志。其实马尔克斯的丰富性为许多中国作家所发现,除了结构形式,还有更为重要的内涵,因此他们对他的借鉴方式也呈现多样化的形式。有的作家借鉴其史诗般的结构,譬如阿来;陈忠实借鉴的是两个家族,及至两党的百年恩怨;贾平凹的马孔多则是他心心念念的陕西农村,从而描绘了中国农民的生存状态和历史沧桑。由此可见,马尔克斯对中国文学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魔幻现实主义。

  一代中国作家关注到《百年孤独》及其所代表的拉美文学(时称“文学爆炸”)中的一个要素,即在借鉴西方现代文学形式技巧的同时,没有放弃民族大义;没有放弃替一个民族,甚至整个美洲大陆代言的责任感、使命感。这些拉美作家无论对于民族文学的传统,还是整个西方乃至世界文学的优秀传统充满了守望意识。马尔克斯创作《百年孤独》是为了替民族留下一部史诗或“拉丁美洲的《圣经》”,起到警示读者的作用。这其中既有对民族伟大传统的肯定和褒奖,譬如她的坚忍不拔和神奇的想象力、旺盛的生命力;但同时她的落后和愚昧及由此产生的种种“魔幻”和劣根性,也是他毫不留情针砭的对象。

  勿忘经典

  坚持文化操守

  马尔克斯写《百年孤独》用了18年。这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消费的时代、娱乐的时代,“十年磨一剑”正在被瞬息万变的微信所掩埋。

  当终于有人斥资百万美元买下《百年孤独》的中文版权时,它同时也成了我们不少年轻人“死活读不下去的作品”。相当一部分年轻读者正渐行渐远,他们不再关注马尔克斯及其所代表的伟大的文学传统。人们宁愿沉溺于卡通、微信等的碎片化阅读。于是,两极分化出现了。中国的主流作家以及年纪较大的读者到现在都痴迷于《百年孤独》,其新版发行量超过百万册便是明证。而一些年轻作家和读者已然不屑于或没有能力通读这些经典:一方面,文学作为一种消费产品,正日益在资本的推动下走向全球的每个角落。读者更多地沉溺于浅阅读,对经典兴味索然。另一方面,作为发展中国家,我们又是多么需要民族认同感和凝聚力,我们没有权利和资本将承载民族文化传统和精神基因的经典抛之脑后。

  马尔克斯在中国从风靡一时到“死活读不下去”,无疑带有警示作用。这既是时代发展的可悲结果,因为它迎合了跨国资本主义全球文化“工业化”“娱乐化”的消费主义诉求,也是我们自动放弃文化操守、拥抱消费主义所导致的可怕现实。

  虽然热爱马尔克斯和文学经典的读者在急剧减少,研究这些经典的我们也同样有“曲高和寡”的感觉。但是,《百年孤独》中马孔多人祖祖辈辈、愚公移山般创造的家园被跨国资本洪水般毁于一旦的描写,难道还不够振聋发聩吗?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马尔克斯及“文学爆炸”的遗产不仅值得重视,还值得我们深长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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