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千年 中国白酒之乡的诗与远方 | 城乡融合调研行

一眼千年 中国白酒之乡的诗与远方 | 城乡融合调研行

封面新闻 2024-04-15 16:57 184532

封面新闻记者 刘彦君 刘虎 伍勇 肖洋

在四川射洪这座城市，陈子昂出镜频率极高。推开门，便是子昂文化广场、子昂故里、陈子昂读书台、伯玉路、子昂城，就连街边稚童也能随口吟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同样高出镜率的，还有随处可见的沱牌舍得，其前身则是射洪春酒。巧合的是，公元679年，21岁的陈子昂携家乡射洪春酒，沿涪江东行赴长安赶考。

诗酒射洪城区航拍

历史浩汤，射洪的两大高出镜者有过交集又各自闪耀。陈子昂成为唐诗革新先驱，射洪春酒不断革新直至如今川酒六朵金花之一。跨越时代，二者蕴含的革新精神，却能贯穿射洪发展始终，给予活力。

2023年7月，《全国县域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报告2023》正式发布，射洪市入选2023年全国县域旅游综合实力百强县。4月12日，射洪市文旅发展大会上，“诗里酒里，射洪等你”作为文旅推介语多次被提及。时隔千年，两者再次“携手”共同成就“诗酒射洪”。

“这些精彩广告语，看似宣传口号，实际上是射洪文化核心与灵魂的体现。”对于四川省诗歌协会副会长蒲小林的这一看法，射洪市文广旅游局局长蔡静感受相同，“比起文旅经济，我们更想将诗酒文化带给众人。”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对于射洪这座城市的孩子们而言，他们的启蒙诗似乎与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首人教版七年级才学的陈子昂千古绝唱，在射洪的街巷间，却能听到牙牙学语的幼童背诵。

射洪市美术馆馆长曾凌云还记得自己的启蒙诗便是这首《登幽州台歌》，在画家父亲的怀抱里，他一字一顿地念诵。数年后，曾凌云子承父业成为画家，时常将陈子昂的诗词融入自己的画作当中。

这种文化脉络在大多数射洪人身上有所展现。多年前蒲小林身为教师的父亲在讲堂上向学生讲述陈子昂，多年后，蒲小林成为四川省诗歌协会副会长在自己的各类著作中，数次重墨陈子昂。

探寻一座城市的活力与吸引力，追根溯源其独立个性的文化底蕴和文脉。聚焦射洪，这一灵魂核心正汇聚于“陈子昂”一人身上。

纪念陈子昂的文宗苑

“陈子昂既是古人，也是今人。”在蒲小林眼里，陈子昂短暂的一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活在初唐的42年，是肉身；此后1300多年，是灵魂。

从射洪乡间出发，跨越万水千山，陈子昂一直走进大唐朝廷，走进怆然涕下的《登幽州台歌》，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奇峰。

此后射洪，不仅诗酒文化一脉相承，但凡与创新、创造和远方有关的事业，无不以陈子昂的精神贯穿始终。“从某种意义上讲，陈子昂文化留给后世的，不但是洋洋兮若江河般的不息奔流，更是没有限额的黑金精神信用卡。”蒲小林直言。

这种精神上的传承坚守，跨越时空，穿透千年。数千年以后，陈子昂的“身影”遍布射洪各处。在文宗苑、纪念馆、子昂故里文化旅游区等可以看到子昂文化精神，更能看到文化根脉和灵魂的坚守。

“诗酒交融韵悠长”

要想知道射洪诗酒文化根源的答案，仍需将目光投向千年前。

在那个携射洪春酒北上的陈子昂死后数年，年迈的诗圣杜甫乘一叶扁舟来到射洪吊唁陈子昂，将小船系在金华山之下，拄着拐杖艰难拾级而上。

金华山读书台上，杜甫极目远眺，举杯畅饮，挥就“射洪春酒寒仍绿，目极伤神谁为携”千古名篇《野望》。

诗词史上，射洪春酒再次与诗歌有了交集。杜甫绣口一开，“射洪春酒”的风韵便绽放在诗光灿烂的唐风里。其后，“射洪春酒”屡见诸后世文人的春风词笔，成为中国白酒史上一个令人瞩目的诗酒文化现象。

登云楼被云雾笼罩

“追寻历史，事实上可以看出酒自古与诗歌文化相结合。”研读陈子昂诗作，蒲小林发现，留存的127首诗作中17首都与“酒”有关。

情感一旦在诗与酒的交融处找到自己的领地，伴随诗人整个艺术创造过程，得到宣泄和抒发，从而冲破束缚走向自由的创造，灵感自然显现。

在这种酒文化的赋能下，射洪文艺社团，灿若群星，一大堆陈子昂诗歌社、文化社不断涌现。由中国作家协会批准的《诗刊》年度诗歌奖，《诗刊》社主办的年度专业性文学评奖活动，更是自2016年起，以陈子昂命名，年年面向国内外诗人颁发“陈子昂诗歌奖”，来自海内外的诗人都近距离感受美酒的芬芳。

于是，诗酒联袂，慷慨前行；诗里有酒，酒助诗兴；诗酒共荣，相得益彰，铸就射洪别具特色守正创新的诗酒文化。

“射洪春酒的革新”

拿出地图找到射洪所在处，可以看到对应纬度是北纬30.9度。北纬30度，这条神秘的纬度带不仅贯穿四大文明古国更是世界黄金酿酒带。文化气候优势相交汇下，射洪大放异彩。

据《华阳国志》及《射洪县志》记载，射洪“有泉甚旺”，其酿酒始于西汉，兴于唐宋，盛于明清，大放光彩于当代。

诗酒射洪城区航拍

明代射洪人谢东山在“射洪春酒”基础上创制的“谢酒”，清代“泰安作坊”在传承“谢酒”基础上创制的“沱牌曲酒”。新中国建立后，成立射洪县实验曲酒厂，到而今的“舍得酒业”，又在清代“沱酒”的基础上，创制了名扬海内外的“沱牌曲酒”与“舍得酒”。

1995年在国家统计局组织的全国性优质白酒取样调查中，沱牌曲酒被誉为“口感最好”的白酒。“沱牌股份”也于1996年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

“沱牌的上市，从根本上革新了部分射洪人的观念。”蒲小林认为，过去射洪一直觉得自己是农业大县，先天不足缺乏信心。而沱牌股份的上市让射洪发现，原来自己这座小县城的产业也可以和其他先进产业排在一起，做出东西。

这种以陈子昂为代表的革新精神，作为改革先驱、文化灵魂和形象代言的早已融入射洪基因，成为生命共同体。

事实上，早在几十年前，舍得就已经走出一条中国最早的生态酿酒之路。蒲小林曾去过那座现代生态酿酒工业园，并为之震撼，回去后重墨写下感悟。

为了建造适合酿酒微生物繁衍生息的环境，首提“生态酿酒”的沱牌舍得花费数十年精力建造了国内第一座生态酿酒工业园，即沱牌舍得文化旅游区。园内绿荫环绕，集工业生产、旅游观光、白酒科普、酒文化体验等功能于一体。

“处处皆是‘陈子昂’”

这两天，沱牌舍得将迎来一群专家团队，四川舍得酒文化旅游有限公司总经理高平正忙着构思新想法，“如今的舍得工业旅游正在逐渐做一篇大文章。”不仅仅是做舍得文化旅游区4a景区旅游，而是将整个沱牌镇打造成中国白酒行业的特色旅游小镇，布置成白酒文化的体验场景。

这种特色，并非在于白酒本身，而是会让游客通过体验对白酒文化产生兴趣，从而对射洪诗酒文化产生兴趣。“就像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中国白酒博物馆，同样放到更为宽泛的层面来考虑。”

对舍得工业旅游而言，不是枯燥的说教和空虚空洞的灌输，而是比起做好一个白酒品牌，更想去做好白酒文化的输出，做好中国传统东方美学的打造。

沱牌舍得文化旅游区

细数射洪文旅发展，这种通过旅游做文化输出的不在少数。“我们以超越时代、跨越空间的概念，构建品类丰富、类型多样、布局合理的旅游产品矩阵构建五大核心项目。”“大话子昂”“对酒当歌”“舍得玩酒”“重回侏罗纪”“子昂邀你·游读射洪”，提起这些来射洪市文广旅游局局长蔡静如数家珍。

“沉浸式”“体验式”“互动式”的文化活动，在把握和平衡好文化传承与创新基础上，射洪用实景化真实呈现诗酒文化风貌。而这种文化输出和创作，也再次激活文化产业，让二者相辅相成。

“现在整个射洪文化氛围良好，队伍庞大，但还是需要再加强交流学习再形成自己的独特文化。”尽管离开射洪多年，蒲小林仍持续为射洪上心，时常关心射洪文旅发展。

最近，射洪市美术馆馆长曾凌云正致力于创作一系列漫画，希望巧妙地将射洪的诗酒文化融为一体。另一边，平时热衷于写诗的射洪市文广旅游局副局长赵江，正深思如何创新并激活诗酒文化的文创产品。

在射洪文旅发展全过程中，陈子昂所代表的革新精神与文化根脉贯穿始终，成为核心灵魂。

千年前，陈子昂如一颗流星短暂划过天际，却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而千年后的家乡射洪，人人是“陈子昂”，处处是“陈子昂”。

射洪市委宣传部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