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的痛苦”已成为当下年轻人普遍性的痛苦

发布于：山西省

原标题：演出推荐|话剧《浮士德》对谈回顾——“浮士德的痛苦”已成为当下年轻人普遍性的痛苦

里马斯·图米纳斯导演作品

《浮士德》

⏰现已开票⏰

🕢2024年5月9日-12日 19:30

🎫北京保利剧院精彩上演

世界名著 × 世界戏剧大师

人类永恒的赞歌

歌德原著 里马斯·图米纳斯执导

王砚辉、尹昉领衔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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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演出1.2米以下儿童谢绝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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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浮士德》2023版

以古典的浪漫、现代的气质镌刻诗意的灵动

亦庄亦谐铺展歌德倾注毕生诗剧长卷

话剧《浮士德》与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京沪联动的北京场活动，于4月5日顺利举办，主题对谈让观众深入走进《浮士德》的世界。

主题对谈活动中，中央戏剧学院教授沈林、当代艺术批评人袁园与话剧《浮士德》出品人/制作人雷婷，围绕《知识分子的出世与入世》展开，深入探讨200余年前作为知识分子代表的浮士德所遭遇的“危机”如何映照当下成为了当代年轻人的普遍性“危机”，同时深度剖析浮士德、墨菲斯特及玛格丽特等角色与其背后意义。

Q：“浮士德的痛苦”是什么？

A：“浮士德的痛苦”是当下年轻人普遍性的痛苦。

雷婷：我们在清华大学预演的时候，《浮士德》里面著名的一个段落就是把所有大学科都骂了，但是学生们都很开心，散场的时候有个学生找我签字，我问她是学哪个科的？她说“我是被diss的法律学的，浮士德说这没有什么用处的一个学科”，当文本对应到真实生活的时候，会有一些别样的乐趣。这个戏的本核其实是随着200多年来我们教育的普及，受过本科或者本科以上教育的年轻人，都是浮士德。浮士德的痛苦应该是我们当下的，尤其是当下年轻人的普遍性的痛苦。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里马斯导演，说服他来排这个戏的一个最根本的东西。

Q：浮士德遭遇的危机是什么？

A：浮士德的危机是关于“意义”的危机。

袁园：浮士德的危机，他书斋里的危机，带出来的是意义的问题。而这个意义的问题基于是浮士德自己是个博士，他研究了哲学、医学、神学、法学，其实每一个学问都代表着一整套的世界观，他都已经琢磨透了，但是还没有找到那个意义。所以这跟我们今天每个人都有关，当今的教育，到了大学已经是一个普遍的受高等教育的状况，所以无论你是学文科还是理工科，你某种程度上从小到大，就已经渗透在一套知识体系里头，你或早或晚都会遭遇到浮士德在书斋里的“意义”危机时刻。你可能幸运的话，非常早就遇到了这个；你不太幸运的话，可能在你已经觉得身体和知识记忆力全面衰退的时候，遭遇了“意义”的危机。

Q：与魔鬼的“赌约”对浮士德意味着什么？

A：“赌约”为浮士德提供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雷婷：《浮士德》2019版巡演在杭州书店做分享会的时候，有个女孩儿说她脑子里的《浮士德》是个非常艰深的东西，根本看不懂。但是看完戏之后她发现她完全可以懂，我问她怎么明白的？她说他在找工作，他找不到工作。因为《浮士德》有一句台词是：“我们需要的东西，根本无从掌握；我们掌握的东西，却又毫无用处”，她被这句台词深深地打动了。她当时还说：“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只好回去读研究生？因为我进入社会有无力感，但是我怎么又能保证我读完三年研究生以后就可以了？我是不是还得再接着读博士？”她看懂了浮士德痛苦，她也正经历着这样的痛苦。

所以《浮士德》中的“赌约”提供了一个特别大胆的可能性，我跟魔鬼有一个约定以后我就出去了，因为魔鬼答应他，我们先去小世界，然后小世界转一转，然后再去大世界。

沈林：浮士德身上有我们说的“中年危机”，和魔鬼“赌约”的出现，让浮士德能够再一次投身到事变的洪流中去，看看自己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也是歌德自身的映照，他几乎一生就把自己的感受都写进去了，很多内容设定都与他自己的经历相关，当他步入中年和老年之后，也会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怎么样？歌德是一个伟大思想家，但他身上也有很多市民气，有小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的患得患失，但是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爱好很多，也很有才华。魔鬼的出现，就是浮士德想要再“赌”一次，他敢“赌”。

Q：如何走出浮士德的困境？

A：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沈林：浮士德“精神”玩笑地讲就是“作”，最接近中国人理解的表达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Q：如何看待浮士德的“作”？

A：欲望是原始的驱动力、生产力。

袁园：为什么要“作”？“作”的欲望从何而来？我们通常会把欲望理解成是负面的、消极的。但是欲望是一种特别原始的驱动力，它是生产力。我们可以看到浮士德走出书斋，就是被欲望的生产力滚滚向前去探索，从小世界到大世界。

第二个“作”关乎我的主体性。我不“作”就没有主体，我是一个被驯化规训的一个工具性的存在。所以我因为要捍卫和追求我的主体性，我得“作”。

第三个就是关于超越性。我们的超越是相对我认识到我的有限性，想要超越我的有限性，也包括浮士德从小世界走到大世界。在个人私欲里的小世界的满足不具有超越性，而真正的超越性是我承受我的时代里我这个人的责任，在大世界里的责任，我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面的满足。所以超越性对应的是大世界里头的主体性。

这是特别当代的问题，跟每个人都有关：你的欲望、你的主体性、你的超越性。你自己怎么用你的生命和生活来回应这些问题，可能《浮士德》能给一些启示。

Q：如何理解浮士德不断地追求？

A：存在和自由不是被给予的，是要我们自己奋斗的。

袁园：《浮士德》有很经典的一句话：“明白了生命的真谛，才能享受生命；懂得了自由的可贵，才配享受自由”。我们讲浮士德的故事，其实是讲一个人如何为自由斗争，然后在那一刻他满足了，也享受到了自由，然后在这一刻停下来，在这一刻可以放弃我的肉身。我不恐惧肉身的死亡，我恐惧的是消极存在的死亡，所以我们讲这个命题到今天依然极为有意义。这种意义就在于我们假设把浮士德作为一个镜子来看我们自己的话，我们有没有为我们存在的自由奋斗过？存在或者自由从来都不是被给予的，歌德那个时代更不是，歌德的《浮士德》要彰显“人的存在”，它是存在者的颂歌，但是这个存在没法被给予，你只有自己争取，你才能够听到颂歌的美妙。

Q：如何理解魔鬼的魅力？

A：墨菲斯特是特立独行的生命力的张扬。

沈林：这个魔鬼应该是鲁迅《摩罗诗力说》里的那种魔力，它是一种不拘礼法的、反潮流的、反主流的特立独行的一种生命力的张扬。其实《浮士德》最早的版本是克里斯托弗·马洛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文艺复兴时期的《浮士德》更张扬了魔鬼精神。我们喜欢魔鬼，是喜欢这种不拘礼法的、旁逸斜出的，就好像别人教你做你该做的事情，你不愿意做的时候，另外一个自我不管任何，想要去到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所以“魔鬼”是对过往经验的一种提醒，甚至有一种警醒。即便浮士德出去之后，哪怕都失败了，但不挺精彩得活的。

袁园：墨菲斯特是浮士德的内心部分外化出来的角色。从这个角度理解，我们根本不用等待召唤魔鬼，魔鬼从来都在我们身体内部。如果对应到一个更现代的弗洛伊德的观点，其实也不难理解，它对应的是“本我”。我们讲浮士德的一生是最初对“自我”理性的怀疑，然后去追求“超我”，伴随这趟旅程的“本我”就是他的魔鬼。我想特别大胆地把这个命题篡改一下：不是浮士德把灵魂跟魔鬼做交易，而是因为他召唤出来了这个魔鬼他才有了灵魂。

Q：如何理解玛格丽特被“献祭”？

A：玛格丽特是浮士德天真气质的表达。

袁园：《浮士德》的文学文本中，玛格丽特也是浮士德的镜像，浮士德代表着经验，玛格丽特代表着天真，玛格丽特的死某种意义上就像我们更熟悉的屠龙少年变成了恶龙，所以你可以把浮士德看成雌雄同体，玛格丽特是他身上的女性气质的部分，不要孤立的去把它就看成是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在文学和戏剧当中，我们有美学欣赏的部分，这部分就是能看到玛格丽特作为的隐喻。在玛格丽特作为隐喻的时候，可能又会出现好几个原型，比如她死的时候是受难圣母；又比如她用药过量致死母亲，可能也有西方从中世纪以来的女巫形象。玛格丽特某种程度上比浮士德更勇敢，她在最后接受死亡，她的主体性就体现在这一点。她选择跟浮士德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自我意志的体现，她需要欲望，她也为这个欲望带来的后果选择了用生命来承担。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反而是可以看成一个特别有主体性、有自由意志的独立个体。

Q：我们为什么还要读经典？

A：经典是人生的伴侣。

沈林：经典之所有成为经典除了它跨越时间、空间、文化、历史的普遍性，更在于它提出问题，这个问题一直都在，关于每个人，所以值得不断地、在不同时代被重新思考。同时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含义，就是因为我们人生很短，我们精力也有限，致使我们的阅历也有限，书使得我们的生命延展了，视野扩大了，不读这些经典可能就碰不到。读书（入世）和旅行（出世）都是非常重要的。经典应该是人生伴侣，萨德系列最常见的给大众的普及本用了《凡人》剧本中的一句话，就是凡人死到临头，上帝要招他踏上死亡之路，他到处找人陪伴他，但找不着，最后他的书说：“凡人，我陪你上路”——就是经典陪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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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马斯·图米纳斯导演作品《浮士德》

演出时间

2024年5月9日-12日 19:30

特别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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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在演出开演前一个月开放现场自助机取票。

特殊场次除外，请以公众号发布信息为准。

演出时长

190分钟（包含15分钟中场休息）

演出票价

1080/880/680/480/380/280/180元

演出地点

北京保利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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