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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怎么写?以出乎意料的变化吸引注意

2024-07-31

威尔·斯托尔 著

机械工业出版社

开头

以出乎意料的变化吸引注意

一段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呢?话说回来,万事万物又从何起始?当然是从头开始了。那么我们就这样开始我们的故事吧:“查尔斯·福斯特·凯恩1862年出生于美国科罗拉多州一个名为小塞勒姆的小镇。母亲名叫玛丽·凯恩,父亲名叫托马斯·凯恩。玛丽经营着一家寄宿公寓……”

不,这样肯定行不通。一段生命或许始于降生那一刻,如果大脑只是一台数据处理器,那么我们的故事一定从那时展开。但是对于讲故事的大脑而言,平铺直叙的生平数据几乎没有什么意义。讲故事的大脑所渴望的,也就是为了换取它难能可贵的注意力所必需的,是一些别的东西。

许多故事都开始于某个出乎意料的变化,然后从那里展开。无论是短短百来字关于某个电视明星“皇冠掉落”的小报短文,还是像《安娜·卡列尼娜》这样长达50多万字的著作,你所听过的每一个故事,都能归结为“发生的某种变化”。对于大脑而言,变化有着无穷的魅力。“几乎所有的感知都基于对变化的觉察,”神经学家索菲·斯科特(Sophie Scott)表示,“如果没有发现任何变化,我们的感知系统基本上处于休息状态。”在稳定的环境中,大脑相对平静。而一旦探测到变化,该事件便会立即引起神经活动激增,从而被记录在脑海中。

你对生命的体验正是产生于这些神经活动。你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爱所恨,你保守过的每一个秘密、追寻过的每一个梦想,你看到过的每一个黄昏与黎明,你体验过的所有痛苦、喜悦、味道和渴望——所有这些,都是信息风暴所创造的产物,那些信息在你大脑渺远的区域中涌动、循环。两耳之间那块只有1.2千克重的具有计算能力的粉红凝胶物或许用两只手就能轻松捧起,但从其自身的尺寸审视,却宏大得不可思议。我们拥有860亿个脑细胞,或者叫作“神经元”,其中每个都如一座城市般复杂。信息信号在这些神经元之间传递的速度最高可达每秒120米。而这些神经元所引起的突触回路长达15万到18万公里,足以绕地球四圈。

但是,如此强大的脑神经功能,又有什么用武之地呢?进化论告诉我们,我们之所以存在,是为了生存和繁衍。要想实现这两个目标其实很复杂,尤其是繁衍。对于人类而言,这就意味着要操控潜在伴侣对我们的看法。说服某位异性相信我们是对方的理想伴侣无疑是一种挑战,需要深刻理解吸引力、地位、声望和求爱仪式等社会概念。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可以将大脑的使命归结于控制。大脑需要感知物理环境和生存于其中的人,从而对其加以控制。只有学会如何掌控这个世界,大脑才能得偿所愿。

大脑之所以对意料之外的事物时刻保持警惕,就是为了控制。出乎意料的变化就像是一扇大门,危险会穿过这扇大门,给我们致命一击。然而矛盾的是,变化同时也是一种机遇,是宇宙打开的一道裂缝,穿过这个裂缝我们能够到达未来。变化是希望,是前途,是通往成功未来的曲径。因此,当意外的变化突然降临时,我们想要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变化是好还是坏?意外的变化会让我们产生好奇,而好奇正是我们在好故事的开头应该感受到的。

现在,想一想你的脸,不要将它当作一张脸,而是把它看作一台经过数百万年进化、旨在探测变化的机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寸空间不是专为这项任务服务的。你走在街上,思绪漫游,突然,意想不到的变化出现了——你听到“砰”的一声,或是有人叫了你的名字。你停下脚步,停止心中的自言自语,开启注意力。“出了什么事?”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你把那台探测变化的神奇机器朝着变化发生的方向转去。

这就是故事讲述者所做的事。他们创作出吸引主人公注意力的意外变化,进而吸引读者和观众的注意。那些致力于揭开故事之谜的人一直都明白变化的重要性。亚里士多德认为,希腊语peripetevia(剧情转折点),指的是戏剧里最有张力的时刻,而故事理论家、著名电视制片人约翰·约克(John Yorke)则写道:“无论在非虚构还是虚构的作品中,电视导演们一直在寻觅人脸捕捉到变化时刻的特写。”

这些变化瞬间是如此重要,往往被压缩在故事的开篇几句中:

这个小玻!他还没吃晚饭呢。他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艾力克·希尔(Eric Hill),《小玻在哪里》(Where’s Spot?)

“爸爸拿着那把斧子去哪儿?”

E. B.怀特(E. B. White),《夏洛的网》

我睡醒的时候,床的另外半边冷冰冰的。

苏珊·柯林斯(Suzanne Collins),《饥饿游戏》

这些开头通过描述具体的变化时刻来激发好奇心,但也隐隐暗示我们,即将降临的变化会令人不快。小波会不会在公共汽车下面?那个拿着斧头的男人要去哪儿?暗示要发生坏事这一技巧对于勾起好奇心非常有效。导演希区柯克非常擅长通过暗示意外的变化正在悄然逼近来让大脑感到恐惧,他甚至表示:“让人感到恐惧的不在于突如其来的巨响本身,而在于对巨响的预感。”

但是,令人不安的变化并不必像精神分裂者躲在浴帘后拿着的刀子一样“惊魂”。

家住女贞路4号的德思礼夫妇总是得意地说他们是非常规矩的人家。拜托,拜托了。

J. K.罗琳,《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罗琳字里行间巧妙暗示着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有经验的读者都知道,一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将在德思礼夫妇那安然自得的世界中爆发。这段开头运用的技巧,与简·奥斯汀在《爱玛》中运用的技巧相同,这段著名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爱玛·伍德豪斯又漂亮,又聪明,又有钱,加上有个舒适的家,性情也很开朗,仿佛人生的几大福分让她占全了。她在人间生活了将近二十一年,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从奥斯汀的文字中我们可以明白,在开篇中描述变化或预示变化的技巧,并不是只有儿童文学作家才会用的方法。

以下是哈尼夫·库雷西(Hanif Kureishi)的小说《亲密》的开头:

这是让人伤心的一夜,因为我就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美国作家唐娜·塔特(Donna Tartt)的《校园秘史》是这样开头的:

邦尼辞世好几个星期后,山中的积雪开始融化,我们大家这时才意识到情况有多么糟糕。

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是这样开篇的: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搞不清。

以下是乔纳森·弗兰岑(Jonathan Franzen)的文学名作《纠正》的开篇,所用的方式与艾力克·希尔的《小玻在哪里》开篇完全一样:

横扫秋季大草原的一股冷风疯狂肆虐,你能产生这样的感觉:某种可怕的事即将发生。

这种方式并不仅限于现代故事:

女神啊,请歌唱佩琉斯之子阿喀琉斯的致命的忿怒,那一怒给阿开奥斯人带来无数的苦难,把战士的许多健壮英魂送往冥府,使他们的尸体成为野狗和各种飞禽的肉食,从阿特柔斯之子、人民的国王同神样的阿喀琉斯最初在争吵中分离时开始吧,就这样实现了宙斯的意愿。

——荷马,《伊利亚特》

也不仅限于虚构文学: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

——卡尔·马克思,《共产党宣言》

有的时候,故事的开头不会有明显的变化: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

——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但若要吸引众多读者的注意力,变化定会如期而至:

奥勃朗斯基家里一片混乱。妻子知道丈夫同原先的法籍家庭女教师有暧昧关系,就向丈夫声明,她不能再同他生活在一起了。

——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在日常生活中,让我们有所反应的绝大多数意外变化最后都被发现没什么事:

发出“砰”的一声的只是一扇卡车门,那声音原来叫的不是你,而是一位母亲在叫她的孩子。因此,你又悄然陷入思绪之中,而这个世界也再次成为形与声组成的一抹混沌。然而时不时地,重大的变化仍会不期而至,迫使我们行动起来。这,就是故事的开始。

原标题:《开头怎么写?以出乎意料的变化吸引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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