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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作者:路遥

2024-10-18

路遥,陕西省清涧县人,1949年出生于陕北山区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7岁时因为家里困难被过继给延川县农村的伯父。文革开始后受影响直到69年底才回到家里务农。这段时间里他做过许多临时性的工作,并在农村一小学中教过一年书。1973年进入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其间开始文学创作。大学毕业后,任《陕西文艺》(今为《延河》)编辑。1992年积劳成疾,英年早逝。1980年发表《惊人动魄的一幕》,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人生》、《在困难的日子里》也相继获奖。1991年完成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获得第三届矛盾文学奖,他的作品《人生》被改编成电影后,引起巨大的轰动。

读后浅浅有感 作者:未知

《人生》没有《平凡的世界》篇幅长,矛盾冲突更加激烈,唯一觉得遗憾的是,路遥对于高加林在巧珍和黄亚萍之间选择的挣扎刻画的不够,他也许本来并不想让读者斥责痛恨高加林的,但是我的确对于他的见异思迁和爱慕虚荣感到有点愤怒。
不过人生也的确是矛盾的,换做是其他任何人处在高加林当时的位置,也难免不做出相同的选择。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故也许高加林和亚萍之间也的确比和他和巧珍能够更加和谐。
巧珍很善良,有金子般的心,可是同样是金子,在乞丐面前绝对比在国王面前更耀眼,关键是看获得金子的人是贫穷还是富贵。
抛开感情不谈,真正值得敬佩的是巧珍的坚强和豁达,即使在遭遇情感变故的时候并没有像一般女性一样任由自己软弱消沉,觅死觅活,反而是高加林在最后埋怨活着没有意思。
巧珍没有文化而高加林是村里的才子,但是这种优劣的对比却在需要坚韧的意志力时候颠倒了,也许正是因为巧珍的没有文化,从小在乡野山间长大才让她对于世事无常的得意失意没有过多计较和苛求,往往是一些自命不凡,自负清高的文化人才对于生活百般挑剔。
对于繁华未知的大城市,高加林的憧憬和向往是可以理解,无可指责的,实际上他缺乏的是自己对于自己选择负责的勇气,放弃巧珍的同时是告别粗俗底下的农民生活,接受亚萍意味着对于事业和未来的开阔前景,我们并不应该苛责哪个是正确哪个是错误。而要看一个人自身的个性会让他作出怎么样的选择,高加林如果留下和巧珍一同生活也绝对不是他躁动的个性所能安于接受的。他只是缺乏了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的应变能力和敢于承担后果的决心。
人生,其实无非是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无关对错,仅仅在于我们能否有勇气在矛盾中作出选择并勇敢承担一切后果。路遥的这个故事没有时间空间的局限性,他仅仅是纷繁复杂的人生游戏在某个人某个地方的缩影。我认为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已经能够完全领会了。

第一章
  农历六月初十,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盛夏热闹纷繁的大地突然沉寂下来;连一些最爱叫唤的虫子也都悄没声响了,似乎处在一种急躁不安的等待中。地上没一丝风尘,河里的青蛙纷纷跳上岸,没命地向两岸的庄稼地和公路上蹦窜着。天闷热提像一口大蒸笼,黑沉沉的乌云正从西边的老牛山那边铺过来。地平线上,已经有一些零碎而短促的闪电,但还没有打雷。只听见那低沉的、连续不断的嗡嗡声从远方的天空传来,带给人一种恐怖的信息――一场大雷雨就要到来了。
  这时候,高家村高玉德当民办教师的独生儿高加林,正光着上身,从村前的小河里趟水过来,几乎是跑着向自己家里走去。他是刚从公社开毕教师会回来的,此刻浑身大汗淋漓,汗衫和那件漂亮的深蓝涤良夏衣提在手里,匆忙地进了村,上了佥畔,一头扑进了家门。他刚站在自家窑里的脚地上,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闷雷的吼声。
  他父亲正赤脚片儿蹲在炕上抽旱烟,一只手悠闲地援着下巴上的一撮白胡子。他母亲颠着小脚往炕上端饭。
  他两口见儿子回来,两张核桃皮皱脸立刻笑得像两朵花。他们显然庆幸儿子赶在大雨之前进了家门。同时,在他们看来,亲爱的儿子走了不是五天,而是五年;是从什么天涯海角归来似的。老父亲立刻凑到煤油灯前,笑嘻嘻地用小指头上专心留下的那个长指甲打掉了一朵灯花,满窑里立刻亮堂了许多。他喜爱地看看儿子,嘴张了几下,也没有说出什么来,老母亲赶紧把端上炕的玉米面馍又重新端下去,放到锅台上,开始张罗着给儿子炒鸡蛋,烙白面饼;她还用她那爱得过分的感情,跌跌撞撞走过来,把儿子放在炕上的衫子披在他汗水直淌的光身子的上,嗔怒地说:“二杆子!操心凉了!”
  高加林什么话也没说。他把母亲披在他身上的衣服重新放在炕上,连鞋也没脱,就躺在了前炕的铺盖卷上。他脸对着黑洞洞的窗户,说:“妈,你别做饭了,我什么也不想吃。”
  老两口的脸顿时又都恢复了核桃皮状,不由得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在心里说:娃娃今儿个不知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畅快?一道闪电几乎把整个窗户都照亮了,接着,像山崩地陷一般响了一声可怕的炸雷。听见外面立刻刮起了大风,沙尘把窗户纸打得啪啪价响。
  老两口愣怔地望了半天儿子的背景,不知他倒究怎啦?
  “加林,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母亲用颤音问他,一只手拿着舀面瓢。“不是……”他回答。
  “和谁吵啦?”父亲接着母亲问。
  “没……”“那到底怎啦?”老两口几乎同时问。
  唉!加林可从来都没有这样啊!他每次从城里回来,总是给他们说长道短的,还给他们带一堆吃食:面包啦,蛋糕啦,硬给他们手里塞;说他们牙口不好,这些东西又有“养料”,又绵软,吃到肚子里好消化。今儿个显然发生什么大事了,看把娃娃愁成个啥!高玉德看了一眼老婆的愁眉苦脸,顾不得抽烟了。把烟灰在炕拦石上磕掉,用挽在胸前钮扣上的手帕揩去鼻尖上的一滴清鼻子,身上往儿子躺的地方挪了挪,问:“加林,倒究出了什么事啦?你给我们说说嘛!你看把你妈都急成啥啦!”高加林一条胳膊撑着,慢慢爬起来,身体沉重得像受了重伤一般。他靠在铺盖卷上,也不看父母亲,眼睛茫然地望着对面墙,开口说:“我的书都不成了……”
  “什么?”老两口同时惊叫一声,张开的嘴巴半开也合不拢了。加林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说:“我的民办教师被下了。今天会上宣布的。”“你犯了什么王法?老天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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