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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鼠妹”告诉我们:脱离现实经济基础的爱情是荒诞的

2024-02-03

佛说,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当代作家余华在《第七天》中, 以荒诞的想象与隐喻的笔法描写了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人物形象,本文从物质层面、精神层面与作家愿望三个方面分析余华对传统乌托邦世界的解构与重塑。

乌托邦 (Utopia) , 指一个虚构之所, 其词义是“没有这个地方” (nowhere) 。英国人文主义者托马斯莫尔的长篇小说《乌托邦》中描绘了一个客观世界中不存在的、完美的理想化社会, 乌托邦也由此成为世界文学中一个重要的母题。

中国文学创作中, 对乌托邦的叙述始终延续着陶渊明的桃花源传统, 将现实性与神秘性相结合, 描绘出一个个傲然自足、抱朴含真的理想国。然而当代作家余华在《第七天》中, 以荒诞的想象与隐喻的笔法解构了传统的桃花源世界, 将那个极具乌托邦色彩的理想国建构于魑魅魍魉的冥世———“死无葬身之地”。

小说故事以各种各样的死亡为契机, 平行延伸, 汇流成一汪属于亡灵的聚集之地、别样桃源。

故事中有个绰号叫“鼠妹”的女孩儿,是我们现实生活中一个阶层的群体浓影。

她代表了现实生活中那些大街小巷门口矗立的女孩们,卖服装的小妹、理发店的洗头妹、或是餐厅服务员等等。这些人往往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面容姣好,体型苗条,但学历不高,能力普通。踏入社会的那一瞬间开始,她们深感自身与他人的差距:文化少! 所以她们潜意识中妥协了,不敢也可以说没机会挑战稍稍体面的工作,她们除了做这些低级的、毫无技术和文化含量的工作,似乎找不到其他可以接受她们的、可以谋生存的场地了。

有人说,一个人生存的环境往往会影响到一个人择偶的标准。这话说得没错,现实生活中,我们会发现,还真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比如说,如果你在酒店做服务员,那么很大可能你将会跟一个厨师结婚,因为你的人际圈子就是这样。如果你是护士,那么你未来的配偶可能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又如果你是一位老师,你的另一半很有可能也是一位不同科目的老师。鼠妹刘梅就是这样的,她是一位理发店的洗头妹,姿容较好,但仅仅是个干体力活的洗头妹,于是她的男朋友吴超也就只能是一位理发师了。

准确说,吴超还不是一位理发师,只是他在未来很大可能成为一位技艺高超的理发师,如果不是鼠妹刘梅那一次的争风吃醋,这两情侣一定会有个相对来说衣食无忧的平民生活。

不过小说就是小说。作家余华巧妙地把现实中丑陋故事用鬼魄的形式表现,看似是一个荒诞的闹剧,却句句直指现实。比如说这个鼠妹和吴超,这两个生活现实生活中最底层的两个年轻人,经常过着饥不果腹的生活,但依然相信爱情的力量。

鼠妹刘梅为什么叫鼠妹呢?人如其名,她像一只弱小的老鼠,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艰难谋生,从最开始可以看得见阳光的出租房,到沦落到住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面,然后她给自己的qq名取名为“鼠妹”,一只生活在地下室里面、东躲西藏的小小生物,这个称呼多么形象比喻啊。两个字道尽了弱小者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艰辛。

作家余华以光怪陆离又情节离奇的故事情节讲述了这个叫鼠妹的漂亮女孩儿虽然生活艰难,依然相信爱情可歌可泣的正三观情感精神。

但是最后鼠妹在那鹏飞大厦使劲的一跃而下,犹如寒冷的冬天最后一丝上有温度的烛光,在苟延残喘了许久的冬夜里,最终熄灭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它会熄灭,但是想不到会以某种荒诞的方式熄灭。

鼠妹和吴超这对情侣,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搬家,从一个地方搬到更差的另外一个地方,然后接连而三的一次又一次以这样或是那样的理由失业、流落街头,最后搬到发霉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生活这样艰难,他们没有放弃,甚至于在那一天,两人刚搬到防空洞里面,两人都身无分文,又没有找到新的工作,饿的心理发慌之际,鼠妹和吴超一同站在街上向过往的人们乞讨一点吃的,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但最终,鼠妹还是被现实生活打败了,打败她的不是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而是一部iphone4s苹果手机。或者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导火线吧。

鼠妹想去跟小姐妹进夜总会做坐台小姐,那样可以挣更多的钱,但是吴超不让。鼠妹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等我们干几年挣够了钱就从良回你老家好好过日子去,吴超还是不愿意。刘梅说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我受够了。鼠妹说。iphone3一出来,我的小姐妹就用上了 ,iphone3s一出来,她马上换了;去年又换上了iphone4,现在又用上iphone4s了,我用的这个破手机,两百元都没人要。

吴超听到这里,承诺以后给鼠妹买一个iphone4s,鼠妹不屑一顾的说,你现在吃饭的钱都没有,等你有钱买的时候,都是iphone40s了。

鼠妹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去夜总会做小姐。吴超忍无可忍之下打了她两巴掌,然后又满怀愧疚的打了自己几巴掌,最后以鼠妹妥协、向吴超保证不去夜总会收场。

而后的几天,一切恢复正常,然后在不久后的鼠妹生日这一天,鼠妹出乎意料的收到了男朋友吴超买的一部价值5000来块的iphone4s苹果手机,鼠妹开心不已,两人当天在大排档吃了饭,然后吴超因为父亲生病回了老家。

此时百般无聊的鼠妹约了夜总会的好姐妹聊天,不经意中发现男朋友送的自己iphone4s手机是山寨货,此时男友吴超的手机欠费打不通,qq也没人回,盛怒之下的鼠妹决定自杀。在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思考之后,鼠妹选择了一栋有着58层,代表着这个城市地标建筑的鹏飞大厦去自杀。

鼠妹曾说,我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吴超,没想到最后真的自杀了。

鼠妹说,我不是因为他买了山寨版的iphone4s手机给我,而是因为他不该骗我。他为什么骗我?他骗我就是不对的。

看到这里,估计很多人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一个连正常出租房都租不起的女孩,却对价值5000多的iphone4s有着狂热的追捧度,并幻想自己的男朋友会买给自己。

有这买iphone4s的5000块钱,去租个能看得到南天白云的房子住着不舒服吗?住在密不透气的地下防空洞里面,屎尿屁都集中在一起挥发不出去的地方,和陌生人也仅仅一布之隔的阴暗潮湿之地,用着iphone4s手机,有什么欣慰之处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能够和自己那个光鲜亮丽的、在夜总会上班的小姐妹有个共同的话题?

而且话又说回来,纵然真的是山寨机,也是一个高配版的山寨机,那也是男友吴超是竭尽所能为自己买的一个礼物,而且还可以断定的是,买完这个山寨机,吴超没钱了。因为他连话费都交不起,那不是没钱了吗?难道在鼠妹知道男友吴超的电话打不通的那一瞬间,不应该是化愤怒为感动吗?这个连话费都没钱交的男人,虽然买的是山寨机,但也足以说明他对自己是用心的。但是,鼠妹没有这样想,她被怒火烧伤了仅存的一点理智。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乱人乱事特别多,因为他们所见到的、所听说的人和事情,都是极具狭隘性的。所以他们往往会做出一些不符合现实生活发展规律的事情,而那些脱离现实经济基础的爱情追求,最终以悲剧收场,比如说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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